“行了,别哭了。”
青遮都不知道褚褐竟有这么多眼泪要淌,仿佛眼底的那潭水决了堤一样,汹涌澎湃地往外流,大有把他衣服全都浸湿之势。于是青遮不得不伸出仅剩的一只手去给他擦眼泪。
“那,青遮知道错了吗?”
“哈?”
褚褐朝前拱,额头都快抵上他的,“青遮、知道错了吗?”
搞什么啊。
青遮不明所以。
算了,看在是褚褐的份上,就当哄他了。
“我的错,我知道了。”
褚褐立刻破涕而笑,收放自如的变脸速度看得人叹为观止。
“青遮真好。”
随着他这句话说出口,地上黑红色的灵力缓慢褪去,连黄道十二宫晷上的污染都消了下去,仿佛他弄这么一遭出来只是为了听青遮说一句“我知道错了”。
“两位,这是说完话了?”命明知看褚褐似乎恢复了正常,将威压撤了,“褚公子没事了?”
褚褐没回答,他还在兴致勃勃地拿着青遮的手玩,捏来捏去的。
“他没事了。”青遮干脆代他回答,“至于我进去黄道十二宫晷的事情……”
“不,不用向我解释的青公子。”出乎意料的,命明知拒绝倾听他早就编造好的理由,“青公子,黄道十二宫晷是命运之物,它自有它的安排,既然你能进去,那么就说明在那个时刻、那个地点,你该知道一些东西,所以你不必向我说明什么。”
是这样吗。
青遮的戒心反而因为命明知的不作为加重了。
“不过,倒有一件事情要麻烦青公子了。”命明知叹息,“还有褚公子。”
“什么事?”
“是这样的,那位,醒了。”他抬手,指了指天,“我们那位道祖大人。”
什么?!
青遮手一下子攥紧了。褚褐也抬起了头,看向命明知。
“我很抱歉,我们没能约束好手下的人,让他们把你们的消息传递了出去。”命明知一脸歉意,“道祖以为你们已经被我们抓到并关了起来,他下了令,说要见你们一面,所以……”
“我知道了。”青遮拍了拍褚褐,示意他眼下有事,先放开,“何时去?”
“现在。”
“现在?”
“对。现在。”
“好,我知道了。”
命明知似乎为青遮的配合松了口气,于是走在前面领路,“那两位,请跟我来吧。”
屈兴平左右看了看,心里判断了下,还是决定跟上去。
“屈兄。”
褚褐却叫住了他。
“我刚刚,表现得怎么样?”
屈兴平没听懂,“什么怎么样?”
褚褐脸上还残留着明显的泪痕,眼底却平静如波,“我看起来,像很爱青遮的样子吗?”
屈兴平:“???”什么玩意儿?爱不爱的你自己不知道?
“我是不是哭得有些过了?”褚褐莫名奇妙开始自我反省起来,“声音好像也有点生硬。”
不,如果你那种甜腻腻的声音还算得上是生硬的话,那我们的又算得上什么?
屈兴平默默心想。
“屈兄?屈兄怎么不说话?”
“啊。”屈兴平回过神来,“我觉得?我觉得你跟以前没什么两样啊。”
褚褐定定地看着他,忽然笑了。
“那就好,那就好,一模一样就好。”
久未见
“休匀。”
“嗯?”云休匀仰着头,“怎么了?”
“你盯着这棵树看了很久了。”屈问寻往手里宝蓝色的酒囊上倒油,握着马毛刷在上面噌噌噌地来回刷,“不就是棵枯了的青梅树吗,有什么好看的,难道你想吃青梅了?”
“不是,我不爱酸口。”云休匀低声笑了一下,“这不是,没事做么。”
“我倒觉得挺有事情做的。”屈问寻面无表情,她将刷得油光水滑的酒囊抬起来对着太阳,盯着上面贵得能吓死人的金光闪闪的配饰,道,“我们这不是正在等人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