电话一头,艾明羽没应声,她望着外头的景色,任由他解释下去。
沉翯不急不躁,嗓音压低了些,似乎在讲一件只有两个人知道的秘密,显得分外勾人,“这就意味着,至少有一阵,我见不到你。”
话锋一转,又回到最开始的逻辑上。
“周末我一意识到这件事,就开始想你了。”
叁言两语,将“想念”这种感性的冲动,包装成了一个基于未来既定事实的理性推论。
哪有这样提前预支思念的?
艾明羽靠在冰凉的玻璃窗上,听着他一本正经的歪理,无声地勾了勾唇。
她将目光投向窗外,天边的云被夕阳染上了一层金红色,像油画里浓烈的色彩,绚烂至极,却又转瞬即逝。
外头的钱荔忽然抬高嗓子,“小羽,再过两个月振兴就回家了,到时候让裕田和你一道来接下?”
振兴,是她父亲的名字。这久违了的名字从母亲的嘴里冒出来时,连艾明羽都觉着像个笑话。
“别……到时候再说吧。”艾明羽揉了揉眉心,随口应下。
脑子这会全落在窗外的景色中了。
那些飘忽着、抓不住的、却又总在身边飘荡的东西,就这么缠在艾明羽的身上,弄的她心里不伦不类的。
神使鬼差地,她将话题转向了一个完全不相干的方向,“你母亲,是什么样的人?”
问出口的瞬间,她自己都有些意外。这不是她该关心的话题。
那头很快反应过来,含了些愉悦在其中,“怎么,这么早就想见家长了?不过正好,她这阵子在国内,要不然就明天?”
“我随口一问,沉总不必多想。”艾明羽立刻否认,语气恢复了惯有的清冷,仿佛刚才那个问题只是无心之失。
“哦……”沉翯拖长了音调,显然并不相信她的说辞,但他选择不继续逼问,话锋一转,抛出了一个的邀约。
“她圣诞节在维也纳金色大厅有一场新年音乐会。到时候……如果有空的话,陪我去听好不好。”
“看情况吧。”艾明羽随口应道。
维也纳、新年音乐会,这些词眼,听起来,就像是天方夜谭。
越是离谱的承诺,越不必有负担。因为说与听的人,心知肚明它兑现的可能性,微乎其微。
就在艾明羽思考着,是否该寻由头结束这番对话时,母亲的催促又送了进来,“你这丫头做什么呢?快出来,别总一个人闷在房里。”
“妈有事找我,挂了。”这回由头送到了嘴边上。
艾明羽挂了电话,起身离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