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孩子,觉得你需要人照顾,不然不爱惜自己。
她从前总是跟我说,你是个性格有点儿孤僻的孩子,也不爱与人交心,对亲近的人都是说一句藏三句。高兴不高兴都不说,病了疼了也不说,偶尔还有小脾气。她说她不知道,如果有一天她出了意外,有谁来照顾你。
萧鸢垂在身侧的手默默攥成了拳头,眼底发烫,喉头有些酸涩,轻声道:我明白
她希望你以后能遇到一个知你冷暖的人。平时能让你敞开心扉,即使你不说,也能知道你在想什么,大事上能和你共同商议,小事上能多让让你我提到萧桐,褚玉烟哽咽了一下,深呼吸了几次。
但提起萧桐,也让褚玉烟打开了话匣子,回忆汹涌:你第一次带她来济世阁的时候,你姐姐去给你们两个送点心,她在门口站了一刻钟,想等你们两个谈完再进去。她说你们两个谈得甚是投机。
我褚玉烟欲言又止,红着眼睛长长呼了一口气,拍了拍萧鸢的手背。她看着眼前的姑娘,她的眉眼一直都很干净漂亮,可惜总是笼着一层好像永远散不开的阴云,担负着那些远远不属于二十几岁的年纪的家仇。这些沉甸甸的东西好像随时都要压垮那纤瘦的肩膀。
认定了吗?
嗯。认定了。
好好过日子。没什么比珍惜眼前人更重要的,知道吗?别对人家不好。褚玉烟拍了拍她的肩,替她正了一下有些松垮的发簪。萧鸢一路奔袭回来,身上好像被月光浸透了,镀上了一层凉薄的霜色。
我知道。
她最近一直身体不适,似乎是做了什么大伤元气的事情。她怎么了?
她萧鸢的心往上提了提,她之前清理了城北娄诗泠留下的怨灵,用那块青玉牌解救了被困在那里的鬼魂。这些是不是会造成什么不可逆转的伤害?
有大事不和对方商量,你们两个在这方面还真是天生一对。褚玉烟叹气,不会。但是恢复会非常慢。
你还担心她,你先想想你的灵力该怎么办吧。这种事情,哪怕是我或者叶熙也束手无策。
我明白,我有心理准备。
哪门子的心理准备我把酒肆的钥匙给她了。褚玉烟匆匆转身,在梧桐树的阴影里快速抹了一下眼角,快步向屋里走去,我想她能替你打理着。去吧。
褚医师。萧鸢在她身后唤她。
怎么了?褚玉烟停下了步子,调侃一句,不是一直不肯叫我医师吗?
谢谢。她听见萧鸢如是说。
谢什么。褚玉烟耸了一下肩,似乎是轻笑了一声,开了一句玩笑,我活该的。
离开了济世阁,萧鸢在夜色里回到了酒肆。
站在门前,她突然踌躇了。
她该以什么动作,什么表情面对俞轻风?见了面第一句话又应该说什么?我回来了过于生涩,担心俞轻风觉得自己对这次重逢满不在乎,我想你了她说不出口,她不知道自己是该哭还是笑,是认真严肃还是故作轻松。